【脑洞】01与过去毫无连结的未来Ⅸ
*接上篇
*草草结束的第一章
*ooc，私设人物出没注意
外面的世界并非原本的世界。
虚妄的天空破碎后，站在牢笼顶端的人们眼中所见的，是更深的虚无。
决定好要继续前行的人依旧挺起了胸膛，在没有观众的舞台上，期许着能遇到什么，能创造些什么。
探索者正在努力地寻找可供他们破解的谜题，白纸上却空无一物。
后路已经被堵死，痛饮思念的时代已经过去，能够依赖的，只有在地狱中生存下来的彼此。
……
“加油！你能行的！呜呃！”
手肘狠狠碰上行李架，麻痛感终于将手舞足蹈的百田从梦境的深处唤醒。原本坐在身边的人早已因为他糟糕的睡相而换到了别的地方，取而代之的是鸠占鹊巢的幽灵。
微微晃动的巴士如同摇篮般，半开的窗里不时有微风徐过，让人想安逸地小憩一会。
可百田已经休息过了。
他甚至惊讶于身边的幽灵此次格外的安静，仿佛之前的吵闹都是幻影。
“百田小哥做梦眼角带泪怒吼你们都给我振作加油的视频已经发上去了？干的漂亮，有时候机器人还是有点用的嘛，kibo。”
事实证明，之前的论断只是百田刚刚睡醒是浑浑噩噩下的错误判断。
“什么？”
“请不用担心，我并没有发上去，百田同学，而且，本地记录也删除了，我是不会让王马同学的恶作剧再度成功的。”kibo在屏幕里一脸信誓旦旦的样子，像是有在好好为之前的事反省。
“不用道歉，这事又不是你的错，不过我真的有吗？像王马说的那样子。”
“是的，虽然有点出入。我想你大概是做了什么梦在说梦话。”
“真好啊，我都好久没有做过梦了。”王马猛地松劲，将全身的力量灌注在座椅的靠背上，形成软趴趴的一滩。
“梦啊，睡醒了都记不太清细节了，大概是什么人被困了一类的。”百田捏了捏眉间，“不过，不是说梦都是反的吗，那就代表前方是更广阔的天空了！”
说着，他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将视线偏向不断移动的风景。
“指不定是预知梦哦？看这个巴士，移动的封闭空间最容易困住人了。”王马开始危言耸听，“满车的弹丸论破的粉丝，混进一两个绝望党也是简简单单。”
“笨蛋，这里是“和平”的世界，哪有什么绝望残党。”
“唔。”
保持沉默数秒后，王马一脸扫兴地开始碎碎念。
“这届绝望党有点弱哎，明明在百田小哥立完flag后就该有应景的爆炸声了，真让人失望。”
“都说了没有绝望残党了，你到底是有多在意这种事啊。”
明明，“绝望残党”根本就是才囚学园那时把王马逼上绝路的众多谎言之一。
可他依旧能笑着说出那个名词。
在那场自相残杀惨剧中，他也总是能轻描淡写地发起堪称句句禁语的残酷话题。
偏偏在很多时候，这家伙说的，还正是当前情况下的真理。
百田始终无法辨明王马脸上的笑容到底出自于洞察一切的嘲讽还是单纯地恶趣味，能做的只是否认一切糟糕的选项而已。
“呢嘻嘻，我只是让百田小哥尽快清醒过来而已。”
“哈啊？清醒？你说的是字面意义上那个清醒吧。”
“当然。百田小哥还期待着有别的深意吗？”
“不，比起这个，来讨论下接下来该怎么办吧。果然我还是很在意我的冒牌货那边。”
还有许多事没有完成，许多谜题没能解开，但冥冥之中百田有了预感。
停站时间即将结束的预感。
也许是直觉，也许是穿梭于各个时空积累出的经验，总之，百田决定相信这个预感。
哪怕很快就要离开，与这个世界的一切断离关系，也想做些什么。
那个时候，他知道了自己在旅途中留下了被保留的痕迹。
“至少得保证一下那家伙没对我的家人做出什么事来，嘿王马，我需要你的帮助。”
“呼噜，呼噜。”
“喂，你……”
“嗯？怎么了？巴士炸了么？”
王马四处张望。
“你这小子根本就不好好听人说话。”百田皱起眉头，“所以说，接下来我打算去看看我家那边。”
“然后？”
“什么然后？那里有一个和我起过冲突的弹丸论破制作组那边的工作人员耶，还有我的祖父母他们也……”
“无聊。”
“你说什么？？！”
“这种家人情深的戏码让人提不起劲来，那种你们幸福就好我会默默守护的更加稀烂了，自己都不爽了，谁还管别人舒不舒坦啊。”
王马的声音被淹没在下车人的嘈杂之中，百田只能捕捉到些许的碎片。
“我也觉得不要回那边比较好。”kibo表示，“直接暴露真身的话，这次的变装就毫无意义了。”
百田若有所思。
天空阴沉沉的，呈现出区别于夜幕的黑，远处还有闪动的白，狂风大作，地上有几点湿润。
百田索性在有遮雨棚的公交车停靠点暂时留了下来。
“王马你掌握的那些术式里，有没有类似于［念写］那样的？”像是怕王马听不懂一般，百田又补充解释，“监控远处动态。”
“难道百田小哥也逐渐对挖掘别人的秘密这种事感兴趣了？我很欢迎哦，比起想着回家这种事。”
“太好了，意思是你做得到对吧？”百田显露出了迫不及待的神色，“嘿，我可没说一定要亲自回家。”
这是退而求其次的办法。
即使明白需要忍耐，他也不希望就此放手。
“了解！！那么开始了。”
王马答应之爽快，行动之迅速令百田都心生差异，在确认无诈后，才凑了过去，观看那本不该出现的画面。
他希望能看到幸福满满，其乐融融的景象，那样能让他放下心来。
他期待能看到糟糕的情况，让他有足够的理由去头脑发热，不计代价的赶回那个他曾视之为家的地方。
但有的，只是平静。
一切按部就班，没有希望，也看不出有什么危机。
百田的冒牌货所扮演的，是已经被他遗忘的过去的自己。对于老人来说，拥有着重要的“回忆”和熟悉的习性的人，也许更像是他们的亲孙子。
简直就像是在观看一个租住了自家老屋的毫无关系的家庭一样，熟悉与陌生相互交织。
对于习惯了一切，难以经受更大折腾的老人来说，让他们接受现实的转变，承认残酷的转变或许太难。
最后的最后，在老人收拾完餐桌时，百田按下了早已准备好的拨号键。
“再见了，多保重身体。还有，谢谢您的照顾。”
电话那头的人愣了片刻，随即，百田通过窥探的术式目击到了老人脸上的皱纹稍稍舒展，眼中也闪过一丝光芒。
“我知道了，你是个好孩子，一定能够有好的前程的。”
“那是当然的。”百田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因为我可是…有最棒的伙伴。”
同时也是最糟糕的伙伴。
新增的理由之一，就是在通话还未彻底结束之前，王马便自作主张地切换了展示出的画面。
好吧，只有他一人能看到通话对面的状态确实有些不太公平。
新增的画面中，出现的也是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
结束了钢琴考核的金发少女，正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等待友人。
……
她从小到大的记忆里都没有“枫”这个存在，她坚信着，自己是独生子，并不存在什么失散的双胞胎姐妹。
满满当当的记忆里，没有“枫”能塞的下的空隙。可在那次莫名其妙的聊天之后，填充物似乎成为了泡沫，轻易地就会挥散，留下空洞等待填补。
现实不是动漫。
因为违和感或者内心空洞而踏上旅程实在是太过愚蠢，还不如好好磨练自己的钢琴技艺，争取靠这一技之长获得去好大学的机会。
咦？
有些奇怪，为什么模模糊糊觉得自己开始学钢琴是因为其他的事呢？虽然依旧是将其当做一种达成目的的手段，但是那个目的更加温暖与愉悦。
是为了什么呢？手指最初触碰琴键时，脑子里想着的是什么？感受到的温度又来自于何处？
那记忆太过遥远。
在考核结束，紧绷的思绪放松下来之时，杂乱的思绪纷至沓来。
算了，就当是青少年都会有的，对于奇妙经历的妄想吧。
这样想着，少女还是下意识搜索了那个她一点都没有兴趣的名字。
搜索引擎的界面下，她看到了某张照片。那似乎是某个粉丝去公司实地参观时，拍的搞笑照片。
问题是背景板里的资料袋，里面露出了部分的纸质文件。
！！
放大看清后，少女猛地站了起来，按住胸口，拼命想要让加速的心跳恢复正常。
不会错的。
粘贴在资料上的那张脸，她在镜子里见过无数次。
……
“这是赤松的妹妹？看起来还挺有精神的嘛。”百田评价。
“怎样，再度见到赤松妹妹的脸，是不是有一点冲动？”
“说实话是有一点，但她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赤松。”百田挠了挠头，又竖起大拇指，“总之，知道人没事就很棒了！”
就算纠结下去，那一刻也会到来。
他们终将离开起点，离开臆想中的归宿。同时，也坚信着一定能够再度造访已经告别的地方。
“我想，我们这样的情况背后一定隐藏着许多秘密吧，所以，今后要更努力地，抓住所有通往真相的线索才是。”
“呢嘻嘻，但找出真相这种事，应该是小最原那种超高校级的侦探的活吧。”
“就算这样也要卯足全力，说不定哪天就瞎猫碰上死耗子了！”百田握紧了多出了几条通话和聊天记录的手机，“要相信，奇迹都是给坚持到底的人准备的。”
“哈啊啊，奇迹之类的论调我已经听腻了啦。但是，我也不打算放弃……在害我沦落到这种地步还幸灾乐祸地围观的家伙们统统被打下地狱之前。”
怀抱着不同方向却有同等质量的执念，他们走进雨幕，跳过了与远去的真实与未来的告别，去往下一个未知。